我和老公青梅竹马，感情极好。

　　意外怀孕后，我却听到了宝宝的心声。

　　【我要让你死在产床上，这是他欠我的！】

　　我开始疯狂调查老公的过去，想找出那个被他伤害过的女人。

　　可他家世清白，履历干净，对我更是二十年如一日的爱护。

　　直到我爸来看我，欣慰地拍着我老公的肩膀，夸他是个好女婿。

　　我肚子里的怨种突然发了疯。

　　【就是这张脸！化成灰我都认识！我要杀了他！】

　　他恨的，不是我老公。

　　是我爸。

　　1.

　　我爸苏振海的手还搭在顾言深的肩上，笑得一脸慈爱。

　　“言深啊，年年就交给你了，你是个好孩子，我放心。”

　　顾言深握着我的手，笑得温润：“爸，您放心，照顾年年是我一辈子的事。”

　　其乐融融，父慈子孝。

　　可我腹中，却像是引爆了一颗怨气的炸弹。

　　【苏振海！你这个伪君子！道貌岸岸的畜生！】

　　【我要杀了他！我一定要杀了他！】

　　尖锐的嘶吼在我脑内炸开，带着滔天的恨意，几乎要冲破我的肚皮。

　　我眼前一黑，差点栽倒。

　　“年年！”

　　顾言深眼疾手快地扶住我，语气里满是担忧，“怎么了？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
　　我爸也凑过来，眉头紧锁，“脸色怎么这么白？是不是孕期反应太大了？”

　　我看着他关切的脸，那张我看了三十年，儒雅又温和的脸。

　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　　我猛地推开他，冲进卫生间，吐得昏天黑地。

　　镜子里，我的脸惨白如纸。

　　脑子里的声音还在疯狂叫嚣。

　　【别碰我！别用你那双肮脏的手碰我！恶心！】

　　我撑着洗手台，浑身都在发抖。

　　我一直以为，我肚子里这个，是顾言深的仇人。

　　顾言深，我的丈夫，我们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。

　　他是天之骄子，家世优渥，自己也争气，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。

　　最重要的是，他爱我，爱到了骨子里。

　　二十多年，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我。

　　我实在想不出，这样完美的顾言深，会伤害谁，会让一个女人恨到要转世投胎来报复。

　　我查过，我旁敲侧击过。

　　他的过去，干净得像一张白纸。

　　可现在，我肚子里这个怨种告诉我，他恨的是我爸。

　　我那个受人尊敬，桃李满天下的大学教授父亲。

　　2.

　　送走我爸后，家里的气氛有些凝滞。

　　顾言深给我倒了杯温水，坐在我身边，担忧地看着我。

　　“年年，你最近…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？”

　　我捏着水杯，指尖冰凉。

　　我能有什么心事？

　　总不能告诉他，我怀孕后突然有了特异功能，能听见胎儿的心声。

　　而我们的孩子，正天天琢磨着怎么弄死我，顺便再弄死我爸。

　　这话说出去，顾言深不把我当成产前抑郁送进医院，都算是爱得深沉。

　　【虚伪。你们一个一个，都这么虚伪。】

　　腹中的声音冷不丁地冒出来，带着浓浓的嘲讽。

　　我身子一僵。

　　顾言深敏锐地察觉到了。

　　他伸手覆上我的小腹，掌心温热。

　　“宝宝今天乖不乖？有没有闹你？”

　　他温柔地隔着肚皮和孩子打招呼。

　　下一秒，我腹中传来一声满是厌恶的尖叫。

　　【拿开你的手！别碰我！你们都别碰我！】

　　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从腹部传来，我疼得“嘶”了一声，冷汗瞬间就下来了。

　　顾言深吓得立刻收回手，脸色都变了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？是不是他踢你了？”

　　我摇摇头，忍着痛，脸色发白。

　　夜里，我躺在床上，毫无睡意。

　　顾言深从背后拥着我，呼吸均匀，似乎已经睡熟。

　　我却像是躺在针毡上。

　　一边是我爱入骨髓的丈夫。

　　一边是我敬重了半生的父亲。

　　中间夹着一个对他们恨之入骨，还住在我肚子里的“催命符”。

　　这日子，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。

　　我轻轻转过身，看着顾言深的睡颜。

　　我忍不住伸手，想摸摸他的眉心。

　　指尖还没碰到，脑子里就响起冷笑。

　　【摸吧，珍惜你最后的时间吧。】

　　【等我出生，你们一个都跑不掉。】

　　我动作一顿，猛地收回手，浑身冰冷。

　　3.

　　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我妈。

　　借口说想吃她做的酸菜鱼，我回了娘家。

　　我爸不在，他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了。

　　家里只有我和我妈。

　　我妈在厨房里忙碌，嘴里念叨着。

　　“你爸也真是的，你都怀孕了，他还到处跑到处飞，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。”

　　我靠在厨房门口，状似无意地问。

　　“爸这几年好像特别忙啊，以前也没见他这么拼。”

　　老妈听完我的话后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

　　“可不是嘛。”

　　“他说想在退休前，再多出几本书，多带几个得意的门生，也算对得起他一辈子的事业。”

　　她转过头，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。

　　“你爸这人，就是个书呆子，一辈子都扑在学术上。”

　　“清高，正直，要不当年我也不会看上他。”

　　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
　　清高？正直？

　　那肚子里的怨气从何而来？

　　【清高？正直？哈哈哈哈哈哈！】

　　脑内的笑声尖锐又疯狂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。

　　【他要是清高正直，这世上就没有伪君子了！】

　　【苏年，你这个蠢货，你被他骗了三十年！】

　　我攥紧了手心，指甲深深陷进肉里。

　　“妈，”我声音有些干涩，“爸……他有没有做过什么……让你觉得很奇怪的事？”

　　我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。

　　“胡说什么呢？你爸能有什么奇怪的事？他这辈子，除了书就是我跟你，干净得像杯白开水。”

　　她说着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笑了。

　　“哦，要说有，倒也有那么一件。”

　　我心头一紧：“什么事？”

　　“就是你上大学那会儿，他有个女学生特别崇拜他，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问问题。”

　　“有一次那女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，大半夜给他写了封情书塞他办公室门缝里了。”

　　老妈说到这里撇了撇嘴继续说道。

　　“你爸当时气得哟，第二天当着全系师生的面，把那女孩给狠狠批评了一顿，说她心思不正，不配做学问。”

　　“那女孩脸皮薄，当场就哭着跑了，后来听说就办了退学。”

　　“你爸因为这事儿，还被学校通报表扬了，说他师德高尚，不为所动。”

　　我妈说得一脸骄傲。

　　我却如坠冰窟。

　　【师德高尚？哈哈哈哈！】

　　【他怕的不是情书，他怕的是那封信里，不止有情爱，还有他剽窃学术成果的证据！】

　　【那个被他逼到退学的女孩，就是我最好的朋友！】

　　【而我……我比她更惨……】

　　【我被他亲手推进了学校中间的湖里！】

　　4.

　　我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娘家。

　　我妈做的酸菜鱼，我一口都没吃下。

　　满脑子都是那句“被他亲手推进学校中间的湖里”。

　　如果这是真的……

　　我不敢想下去。

　　那个温文尔雅，会因为我感冒而彻夜不眠守着我的父亲，那个教我写第一个字，给我讲第一个故事的父亲……

　　他是个杀人凶手？

　　不，不可能。

　　这太荒谬了。

　　也许……也许是这个重生者在撒谎，她在挑拨我和家人的关系。

　　对，一定是这样。

　　【撒谎？苏年，你是在自欺欺人吗？】

　　【你以为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？那是因为愧疚！因为你长得像你妈，而你妈，跟我有七分相似！】

　　【他透过你们，看的不过是我的影子罢了！】

　　我捂住肚子，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，大口喘着气。

　　心脏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

　　长得像？

　　我拿出手机，翻出我妈年轻时的照片。

　　照片上的母亲，眉眼弯弯，气质温婉，是个标准的美人。

　　可我怎么看，也看不出她和我有什么七分相似。

　　我长得更像我爸。

　　尤其是眼睛。

　　这念头刚一冒出来，我就打了个寒颤。

　　我爸……

　　我猛地站起身，打车回了我和顾言深的家。

　　我需要证据。

　　我需要知道，我爸到底是个怎样的人。

　　而所有秘密的答案，或许都藏在他那个常年上锁，连我妈都不许进的书房里。

　　5.

　　我爸的研讨会要开三天。

　　我妈要去闺蜜家住两天，打打麻将，叙叙旧。

　　这是最好的机会。

　　我以想回家住两天，感受一下“家的温暖”为由，让顾言深把我送回了娘家。

　　顾言深不疑有他，只当我是孕期情绪敏感，想念父母了。

　　他把我抱在怀里，亲了亲我的额头。

　　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，我二十四小时待命。”

　　我点头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
　　关上门，整个家瞬间安静下来。

　　我没有片刻耽搁，直奔二楼的书房。

　　书房的门是老式木门，配着一把黄铜锁。

　　我从没想过，有一天我会像做贼一样，站在自己家的书房门口，手里拿着一根从网上学来的开锁用的铁丝。

　　【快点！别磨蹭了！】

　　肚子里的声音催促着，带着一丝急不可耐的兴奋。

　　我的手心全是汗，试了好几次，才听到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
　　锁，开了。

　　我推开门，一股沉闷的、混杂着旧书和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　　书房的陈设几十年如一日，一整面墙的书柜，一张厚重的红木书桌。

　　一切都和我记忆中一样。

　　【书柜，第三排，最右边。】

　　脑中的声音精准地发出指令。

　　我踩上凳子，按照指示，在书柜的最深处摸索。

　　指尖触到一个冰冷的硬物。

　　我把它抽出来。

　　是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盒子，上面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。

　　锁是密码锁，四位数的。

　　【他的生日。】

　　我爸的生日？

　　我迅速输入了那四个我烂熟于心的数字。

　　盒子应声而开。

　　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。

　　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罪证，只有一沓厚厚的旧照片，和一个硬壳笔记本。

　　我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照片。

　　照片已经微微泛黄，上面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。

　　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，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，美得像一幅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