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两个月，周念泽和苏翎雨越发肆无忌惮起来。

　　因为苏昭晚不在，他们大胆到在后宅的每个地方，都留下了独属二人的痕迹。

　　苏翎雨的指尖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，轻轻划过周念泽的手臂。

　　“念泽。”

　　她的声音像浸了蜜，又带着钩子，试图勾住他的魂。

　　“你看着我的眼睛。”

　　周念泽的目光有些闪躲，不愿与她对视。

　　烛火摇曳，映得她半边脸庞明媚，另半边隐在阴影里，看不真切。

　　“告诉我。”

　　她的声音更低了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执拗。

　　“究竟是我好，还是苏昭晚好？”

　　这个问题像一根针，猝不及防地刺入周念泽的心口。

　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，试图岔开话题。

　　“不要走神，翎雨……”

　　“不！”

　　苏翎雨在关键时候故意打断他。

　　她手指微微颤抖，轻轻划画着周念泽的脸。

　　“你必须告诉我……”

　　她的眼神迷离，手指一遍遍划过他的肌肤。

　　仿佛要用一把透明的利刃剖开他的胸膛，看看里面到底藏着谁。

　　“你快些告诉我！”

　　她一字一顿，气息拂过他的耳廓。

　　“在你心里，是喜欢苏昭晚多一些，还是……更喜欢我一些？”

　　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　　周念泽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，一下，又一下，撞击着胸腔。

　　喜欢苏翎雨？

　　他对苏昭晚，是刻骨铭心的爱，是被他亲手捧在心中的珍宝。

　　他对苏翎雨……是愧疚，是责任，是诸多不得已。

　　是被身体所吸引，是沉沦在黑暗中的欲望，唯独不是纯粹的喜欢。

　　这一刻，他的内心让他无法回答。

　　毕竟，他所说的每一个字，都可能引爆这场压抑的对峙，让这场欢爱提前停止。

　　他不想，他只想继续沉沦下去，享受眼前的饕鬄美宴。

　　见他不语，苏翎雨眼底闪过一丝受伤，随即被更深的怨毒取代。

　　“你不说是吗？”

　　她娇笑一声，声音陡然拔高。

　　“难道和我在一起时，你心里还是会记挂着苏昭晚？”

　　周念泽猛地抬头，眼神冰冷。

　　“翎雨！她是我的结发妻子，我不许你这样说她！”

　　“我说错了吗？”

　　苏翎雨像是被点燃了引线，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。

　　“苏昭晚她算个什么东西？”

　　“她不过是我们苏家收养的一个孤女！”

　　“当初是爹娘只是受人之托，为了那么一点钱财，才勉强养在身边的。”

　　“你知道她亲生爹娘是什么人吗？”

　　苏翎雨凑近他，声音带着恶毒的快意。

　　“我告诉你，是别人家上不了台面的妾！”

　　“是她娘和野男人生下的野种！”

　　“这样的女人，骨子里就带着下人的血！”

　　“她这样怎么配得上好姻缘？”

　　“怎么配得上你周念泽这样清清白白、满腹经纶的读书人！”

　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，狠狠扎进周念泽的心里。

　　他浑身僵硬，血液仿佛都冻结了。

　　他知道苏家对昭晚不好，知道他们一直很偏心。

　　却从未想过，在苏翎雨口中，昭晚的身世竟被描绘得如此不堪。

　　不敢想像，在他不知道的背后，苏昭晚在苏家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。

　　他的昭晚才不是这样的！

　　她冰清玉洁，她满心满眼全部都是自己。

　　她是自己少年时的初恋，是最美好得像一束白月光。

　　这些污秽的字眼，怎么能用在她身上！

　　“你胡说！”

　　周念泽低吼，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。

　　“我胡说？”

　　苏翎雨笑得凄厉。

　　“周念泽，你太天真了！你以为她接近你，是真的爱你吗？”

　　“她那种女人，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心机！”

　　“装可怜，装柔弱，博取男人的同情。”

　　“这是她从娘胎里，从她那卑贱爬床的亲娘血脉里遗传的下贱！”

　　“你被她骗了！你们都被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骗了！”

　　周念泽的心一阵绞痛。

　　他想起昭晚清澈的眼眸，想起她望向自己的深情。

　　那纯真的带着饱满爱意的神情。

　　那绝对不是伪装。

　　那是真真切切的爱着他的女人。

　　苏翎雨看着他脸上复杂的神色，心中涌起一阵扭曲的快意。

　　直接拉下他的身子，她知道他最招架不住她的热情。

　　随之而来的则是更深的恐慌。

　　苏翎雨有些愤恨地想着，他果然还是在乎她，还在想着她！

　　他果然还放不下苏昭晚那个贱货！

　　不行！

　　绝对不行！

　　她不能让周念泽把那个女人接回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