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作者:松林
发布时间:2025-06-20 14:41:03
字数:3868
我和江叙白属于商业联姻,婚后我们也是相敬如宾。
直到我出了车祸,成为了植物人。
他疯了般掰开我僵硬的手指,把结婚时的钻戒强行套上:“知夏,我是爱你才跟你结的婚...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?”
我这才意识到,他原来早就爱上了我。
五年后,我终于醒了过来。
我欣喜若狂,我迫不及待的吻上他的唇。
他却把我推开,眼神嫌恶:“我们的约法三章你忘了吗?”
我愣住了。
后来我发现他居然爱上了按摩店的一个盲人小妹。
他把她接到家里住,让我当她的保姆。
当我发现她只是装瞎时,他直接拿刀抵住我的眼:“再乱说,我让你也瞎!”
他眼底的疯狂刺得我眼眶发烫,好像前世那句撕心裂肺的我爱你,不过是一句玩笑。
我的心渐渐死寂,拨通了一个电话:“爸爸...带我走好不好?”
1.
今天,江叙白又给我下达了个命令:“晚晚没胃口,现在去炖个鸡汤给她养胃。”
自从他上次用刀对着我眼睛后,我们之间最后的体面也彻底撕裂,他不再掩饰对我的厌恶。
我认命的走向厨房。
汤好了,我刚关火端下砂锅。
“姐姐,汤好了吗?”苏晚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
她摸索着靠近,手却精准地伸向滚烫的砂锅。
突然,她脚下一滑。
“哎呀!”
尖叫声中,她整个人猛地撞向锅沿。
滚烫的鸡汤,兜头盖脸泼向我的脸。
我瞳孔猛地一缩,来不及闪避。
好疼!
左脸瞬间像被剥了皮,火辣辣的灼烧感顺着脖颈蔓延。
我控制不住地发出凄厉的惨叫,眼前一片模糊。
与此同时,苏晚也凄厉哭喊:“好烫!”
她右手上,只零星蹦出几个红点。
“晚晚!”江叙白急急的冲进来,看都没看在地上痛得蜷缩抽搐的我,直扑向苏晚。
“伤到哪里了?让我看看。”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焦灼和心疼。
“手好痛。”苏晚哭得梨花带雨。
江叙白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,满眼心疼:“别怕,医生马上到。”
这刺眼的一幕,狠狠扎进我的心里。
“叙白...”我艰难地发出声音。
江叙白猛地抬起头。
看到我惨不忍睹的脸,他瞳孔一缩,脸上掠过一丝惶恐。
“都怪我。”苏晚立刻哭诉:“我不该进厨房帮姐姐的...害姐姐被烫到。”
江叙白眉头一皱,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份责怪:“你明知道她看不见,为什么要让她进来?”
我又气又急,用尽力气嘶吼,每个字都带着绝望:“她装的!她故意的!”
“我没有!”苏晚委屈的开口:“姐姐,你为什么要冤枉我。”
江叙猛的起身,死死钳住我的手臂。
“啊!”我痛得眼前发黑。
“故技重施?”他声音冰冷,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:“泼自己一脸汤,再嫁祸给一个盲人?沈知夏,你怎么这么贱呢?”
可笑。
这就是拼尽全力去爱,去重来一次换来的结局。
苏晚依偎在他身边,对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。
“江先生,您别生气了。”苏晚精准的抓住了他的胳膊,声音陡然充满了自责:“都怪我,都是我瞎...才害得姐姐受伤。我拿什么赔给姐姐啊...”
话音未落,她猛地抓起旁边水果刀:“我划破脸给姐姐赔罪!”
2.
“晚晚!”江叙白瞳孔骤缩,厉声喝止。
在江叙白抓住的前一秒,她已经对着自己的脸划了下去。
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,做不出任何反应。
“晚晚!你疯了?”江叙白目眦欲裂,手悬在半空不敢碰。
苏晚瘫软在他怀里,泪眼婆娑地看向我,语气卑微:“姐姐,这样你解气了吗?能原谅我吗?”
江叙白猛地看向我,眼神充满暴戾。
仿佛我才是那个拿着刀,逼得苏晚自残的刽子手。
“沈知夏!”他咆哮,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:“你满意了?看看你把她逼成什么样?她不过是个可怜的瞎子,不小心洒了点汤,你就逼她去死?你怎么能这么恶心?”
恶心这两个字,彻底击垮了我摇摇欲坠的神经。
眼前最后一丝光亮骤然消失,我膝盖一软,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,整个人就直直倒了下去。
最后一点模糊的意识里,我听见江叙白说:“医生,先看她晚晚,快!”
“躺在地下的人不重要!先看晚晚,你听不懂吗?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,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我转醒。
管家在涂药:“太太,医生说不会留太明显的疤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更低:“这药是先生特意留下的,国外实验室的特效药,他费了很大力气...”
我的呼吸猛然一滞。
这算什么?
迟来的的施舍吗?还是怕我顶着满脸狰狞的伤疤,丢他的脸?
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口的剧痛。
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,门外传来苏晚娇弱的声音:“叙白,我好丑,你会不会嫌弃我?”
“傻瓜,就算你毁容了,我也只爱你。”江叙白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。
门突然被推开,他抱着苏晚进来拿药,看到我醒着,眼神瞬间冷下来:“醒了?正好。今晚有宴会,收拾干净你的脸,别给我丢人。”
果然是这样,我之前居然还存在一丝幻想,他是不是还在乎我。
真是可笑。
“还有,”他的声音毫无波澜:“晚宴结束,你就搬出去,晚晚需要静养。”
我点点头。
反正我本来就要走。
3.
江家宴会厅,灯火通明,来的都是名流权贵。
江叙白寸步不离的护着苏晚,而我独自一人,脸上带着面具。
“姐姐?”苏晚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,精准引来几位贵妇注意:“那边是钢琴声吗?能带我去看看吗?”
我身体瞬间绷紧。
立刻有人搭腔:“江太太,带晚晚去琴房玩玩吧,她怪可怜的。”
江叙白警告的扫了我一眼,然后对着苏晚,声音放柔:“去吧,小心点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我被迫带她去了琴房。
琴房的大门在身后关上,隔绝了大厅的喧嚣。
“姐姐,”苏晚的声音瞬间变了,空洞的眼神此刻带着恶意和嘲弄:“这里没别人了,我们来玩个游戏?”
“你想干什么?”我警惕地后退一步。
“不干什么呀,”她轻笑着,慢悠悠地走到钢琴前:“就是想让姐姐再体会一下,什么叫百口莫辩,什么叫众叛亲离。”
她话音未落,眼神陡然一厉。
她猛地掀开沉重琴盖,眼中闪过疯狂,右手精准卡在支撑杆下落的地方。
瞬间,琴盖砸向她的手掌。
“啊!”
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爆发。
我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,大脑一片空白。
琴房的门被猛地撞开。
江叙白第一个冲了进来,紧随其后的是闻声赶来的宾客。
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。
苏晚痛苦地蜷缩着身体,右手血肉模糊。
“怎么回事?”江叙白暴怒,死死盯着我。
苏晚颤抖着控诉,“姐姐突然发疯,骂我装瞎,说我是贱人,然后她就用力把琴盖砸下来,我看不见,躲不开...”
苏晚看着我:“姐姐,我已经瞎了,难道还要让我手也废了吗?”
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。
鄙夷和震惊的眼神把我定在原地。
“天哪!这么狠毒?”
“就因为嫉妒一个瞎子?这江太太...”
“难怪叙白要把人接回家照顾,这要是在外面...”
“不是的!”巨大的冤屈和恐慌让我浑身发抖,急忙辩解:“是她自己干的!可以查监控!”
江叙白双眼猩红:“查什么监控?晚晚能撒谎?倒是你,还敢狡辩!”
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:“晚晚是个盲人,她怎么可能把手放到琴盖下面去?”
“她看得见!她是装的!她一直都是装的!”我绝望地嘶喊:“你为什么不信我!”
巨大的无力感和冤屈几乎将我淹没,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。
突然,江叙白粗暴的扯下了我的面具。
接着啪一声,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扇在我的脸上。
世界瞬间安静了。
“妈呀,江太太的脸...”
“好恐怖,这还能治好吗?”
“报应呗,活该。”
我惊恐的想把面具戴上,面对这么多人对我的脸的指指点点,巨大的耻辱感包围住我。
江叙白一脚把我的面具踩碎。
而我脸上的水泡被扇破,血顺着脖子缓缓流下。
江叙白一把攥住我的下巴,强迫我抬起头。
“道歉。”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给晚晚跪下,道歉!”
4.
在这名流权贵面前,给这个陷害我的苏晚下跪道歉?
巨大的羞辱瞬间将我淹没,我死死咬住下唇,倔强地看着他。
“我不...”话音未落。
“由不得你。”江叙猛地抬脚,狠狠踹在我的膝弯。
钻心的剧痛从膝盖传来,我的双腿一软。
我被他粗暴地按着肩膀,双膝重重地跪在苏晚面前。
苏晚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嘲弄。
江叙白的手依旧死死按在我的肩膀上:“说!对不起,苏晚,我是个贱人,是我故意害你,说!”
每一个字,都带着无尽的侮辱。
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,我死死咬住牙关,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它喷出来。
我张了张嘴,声音沙哑,却出奇的平静:“对不起,苏晚,我是贱...”
“大点声!”江叙白猛地拽住我的头发。
我闭上眼睛,任由泪水流下:“对不起,苏晚,我是贱人,是我故意害你。”
全场鸦雀无声,江叙白冷冷开口:“江太太精神失常,来人,把她带进第七精神病院,好好治疗。”
我浑身猛地一抖。
第七精神病院,那是个进去就再难完整出来的地狱。
很多权贵们都会把犯错的下人扔到里面玩弄取乐。
进去的人,非死即残。
“不要!江叙白!”我害怕的全身颤抖,但是两个保镖已经狠狠的架住了我。
“等你什么时候能真心实意的接受晚晚,我就让你回来。”
江叙白头也不回的离开,苏晚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轻蔑。
我拼命挣扎,但保镖已经粗暴的把我塞到车里。
我双手颤抖,刚想把苏晚对着镜子化妆的视频发给他时,却被保镖夺走,扔到远处。
突然,轰隆一声,整个车身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掀起。
我下意识地抱头蜷缩,感觉车子重重地侧摔在地。
突然,浓烟滚滚,车子居然着火了。
我剧烈地咳嗽着,被烟尘呛得睁不开眼,隐约听见保镖惊恐的惨叫和咒骂。
突然,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拉开了我的车门。
是爸爸!
“爸爸!”所有的委屈和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,眼泪忍不住流下。
当他看到我脸上未愈的烫伤,嘴角的血迹时,瞳孔骤缩,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。
然后,他弯下腰,双手无比轻柔地将我整个人稳稳地抱了起来。
“别怕,夏夏。”他的声音包含着怒意和心疼:“爸爸来了,没人能再伤害你。”
此时此刻,江叙白正指挥着医生治疗苏晚的手。
突然,一个助理惊慌失措的跑进来:“不好了不好了!江总!出事了!”
江叙白被打扰,非常不悦:“慌什么?天塌了?”
“是送太太去第七医院的车,”助理几乎要哭出来:“在环山路上爆炸了,司机和保镖当场就没了,太太...太太在里面...尸骨无存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