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渣男杀死后，死神出现在我面前。

　　他朝我伸出手，眼神温柔「你们人类为什么总执着于情爱呢。」

　　之后，他不仅帮我把渣男打入地狱，还收我做了徒弟。

　　百年间，我们游走在各方逍遥自在。

　　天上地下，无人不知因为我的到来，死神的弯刀都变得柔软。

　　可如今，死神却为了一个人类女孩将我用死神镰刀杀了99次。

　　第100次后，我彻底死心，成为了天使。

　　可死神却在地狱杀红了眼。

　　1

　　死了第99次后，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
　　眼看凌明晰就要再次挥刀而下。

　　我看着他声嘶力竭「师父！」

　　凌明晰闻言手中的死神镰刀停在空中，眼中也是藏不住的心疼。

　　但一旁的柳小凝见状娇嗔道「死神哥哥，反正她又不会死，我只是想研究一下人体结构。」

　　凌明晰叹了口气「巧儿，师父保证，这是最后一次。」

　　虽说我不会死，可每次身首分离的痛都传遍五脏六腑。

　　我倒宁愿自己会死。

　　我不知道凌明晰是什么时候把柳小凝捡回来的。

　　我只知道，自从柳小凝出现后，师父对她百依百顺。

　　在柳小凝的陪伴下，他仿佛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死神，而是变成了渴望情爱的普通人。

　　再次醒来后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，原来我躺在凌明晰的房间。

　　见我醒来，他如数家珍的将所有好的东西都捧到了我面前。

　　「巧儿，这些都给你。」

　　我不去看他，淡漠的说了句「拿开。」

　　凌明晰似乎有些落寞「巧儿，你不是最喜欢这些东西了吗？」

　　我斜眼望去，没错，那盘子里装的没有一个我不喜欢。

　　可我最喜欢的，已经变了。

　　见我不理他，凌明晰将东西放在一边，语气中满是责怪。

　　「巧儿，小凝她只是爱玩，你这不是没事吗？何必跟我闹脾气。」

　　我不顾身体的疼痛，坐起身倔强的看着他。

　　「你不知道我会疼吗？」

　　凌明晰罕见的沉默了。

　　这时柳小凝闯了进来，凌明晰看见她无奈叹气「小心摔倒。」

　　我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，痛感穿透整颗心脏。

　　从前，凌明晰的房间只让我进，可就连我想来找他都要敲门。

　　有一次，事发突然，我忘了敲门，凌明晰就罚我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。

　　柳小凝见我不高兴，立刻委屈巴巴。

　　「巧儿姐姐是在生我气吗？我以后不这么任性了就是……」

　　我懒得看她，干脆扭过身子。

　　可凌明晰强行将我拽到了地上「小凝她已经知道错了，你还要怎么样！」

　　我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，师父就算再怎么罚我，也从来没有对我这样粗鲁过。

　　凌明晰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，立刻将我扶了起来「巧儿，师父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
　　他轻柔的替我擦去了脸上的泪水，就好像我还是他最宠爱的徒弟。

　　「是不是很疼？」

　　柳小凝在一旁嫉妒的快要疯了，她立刻制造出声响。

　　「死神哥哥，我的头好晕……」

　　2

　　凌明晰担忧的闪现到她身旁，将柳小凝抱去了床上。

　　我的回答还没说出口，就被扔在了原地。

　　凌明晰随手扔给我一瓶药「吃了能好受些。」

　　而后他紧张的关切着柳小凝「还有哪里不舒服？」

　　柳小凝指着我「巧儿姐姐前几天带我去地狱门了，好烫……死神哥哥，我真的好难受。」

　　我什么时候带她去过地狱门？

　　但凌明晰目光狠厉「上官巧！你不知道地狱门是什么地方吗？你是想害死小凝吗？」

　　他走上前质问的声音扎入我的心脏，我想反驳，可对上他失望的双眼。

　　我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。

　　我知道，凌明晰不相信我，即使我把嘴皮子磨破了解释都没用。

　　他明明随手一试就会发现柳小凝嘴里的谎话，可他没有，而是选择第一时间斥责我。

　　我不明白，他到底是为了省一点芝麻大小的灵力。

　　还是他和柳小凝之间已经可以无条件信任彼此，所以不需要去查。

　　柳小凝装的愈发严重，脆弱的像张薄纸，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。

　　直到凌明晰站起来「滚出去。」

　　我哑然一笑，凌明晰居然让我滚。

　　我连鞋子都顾不得穿，红着眼睛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。

　　可下一秒凌明晰就跟了出来，还蹲下身子，亲手为我穿上了鞋子。

　　「巧儿，你为什么不能懂事一点。」

　　我的疑问还没说出口，凌明晰就抱着我腾空而起。

　　落地后，我们已经到了地狱门。

　　我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「你要干什么？」

　　凌明晰淡漠的看着我，眸子里的温柔消散的无影无踪。

　　「做错事就该有惩罚。」

　　我指着地狱门「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！更别说带别人来了！」

　　凌明晰捡回我的第一天就告诉我，地狱门的背后满是上古以来穷凶恶极的凶兽和灵魂。

　　他怕我误闯进去，说的要多可怕有多可怕。

　　我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冒险，连这里附近都没有来过。

　　凌明晰拉起我的手「巧儿，有我在，你死不了，只不过，会疼一点而已。」

　　我挣脱开他的手「你就这般不相信我？还是说，你就那么喜欢柳小凝？」

　　凌明晰也不知是被我那句话惹恼了，拉着我就往地狱门走。

　　「时间到了我会把你拉出来的。」

　　我不知道是凌明晰糊涂了还是他一直在骗我。

　　明明是他告诉我，地狱门里有两只凶兽，一只让你有来无回，一只吃的是魂魄。

　　他将我推入门的那一刻，我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，这么多年的喜欢顷刻间崩塌。

　　「师父……」

　　我的声音很小，可凌明晰还是听见了。

　　他无奈耸肩，下一秒，突然闭上眼睛，却在看见什么后猛的挣开。

　　他想去拉我的手，可终究没有碰到。

　　被火灼烧的痛苦瞬间侵蚀身体，可却不及心里的半分疼痛。

　　就在一只凶兽朝我张开血盆大口时，凌明晰突然出现。

　　他将我抱在怀里，我没想到凌明晰竟然进来了。

　　「巧儿，还好你没有受伤……」

　　3

　　凌明晰一把死神镰刀断裂开来，我们才成功出去。

　　我的左半边身子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。

　　凌明晰的身上也布满了伤痕，可这个时候他居然抱着我说。

　　「巧儿，小凝她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
　　我这才知道，原来是柳小凝告诉他，那两只凶兽都陷入了沉睡。

　　柳小凝此刻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，她看到我不成人形的模样哭的稀里哗啦。

　　可下一秒，匕首贯穿了我的心脏。

　　我在疼痛中苏醒，柳小凝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。

　　「我不知道……我以为只要复活这些伤口就没有了，巧儿姐姐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」

　　凌明晰将我随意丢弃在地上，抱着哭到颤抖的柳小凝。

　　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，小凝最善良了不是吗？」

　　紧接着凌明晰将柳小凝抱起「我先带小凝回去，巧儿，等我。」

　　明明凌明晰连站都站不稳，可他还是将柳小凝圈在怀里，生怕她受伤。

　　我躺在地上，连说话的力气也不曾有。

　　凌明晰走后，一些与他不对付的死神看到我满脸嘲弄。

　　「这不是凌大人的小徒弟吗？啧啧啧，怎么伤成这样。」

　　「得了吧，谁不知道现在凌明晰像着魔了一样围着那个人类转。」

　　「看你这样子还不知道吧，凌明晰要收她为徒呢。」

　　我不可置信的睁开腐烂的双眼，我想质问他，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　　低级死神饶有兴趣的看着我，他们将我的衣服脱下。

　　用死神镰刀在我背后刻字。

　　背上的疼痛早已被忽略，凌明晰曾经说过，我是他唯一的徒弟。

　　那个时候，就连冥王的女儿想拜他为师，可凌明晰不顾冥王的威胁一口回绝。

　　「我此生，只会有巧儿一个徒弟。」

　　原来，不止人心易变吗……

　　我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，想要寻求一个答案。

　　这条路好长啊，手指已经磨的不成样子，可我还是没有爬到。

　　直到夜深，凌明晰也没来找我。

　　我吊着一口气，终于爬了回去。

　　回头看去，血液夹杂着泪水，好似被施以酷刑的罪人。

　　可凌明晰的房间只点着一盏明灯，房间里传来暧昧的声音。

　　此刻所有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离，我听着他们喘息交缠的声音，心仿佛被踩入土里，沉闷却痛不见声。

　　这些年，我也曾向凌明晰表达过喜欢。

　　可他说「我是死神，情爱这种东西，不需要。」

　　但他还是会像恋人一般照顾我。

　　原来不是他不需要情爱，只是能给他带来欢愉的那个人不是我。

　　我曾以为时间够长，凌明晰总有一天会接纳我。

　　可他和柳小凝相识不过一周。

　　我这才发现自己傻的可怜，明明我们初遇的时候，他就问过我，为什么要执着情爱。

　　可我不知道，先越界的到底是谁。

　　他会在我完不成考核时替我受罚，地狱所有人知道我是他的心尖宠。

　　在我浑身滚烫，高烧不退的夜里。

　　他会去往极寒之地，回来后用自己的身体为我降温。

　　导致现在落下了一遇冷就会浑身颤抖的毛病。

　　这桩桩件件让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。

　　4

　　随着世界陷入黑暗，我又一次死在了他的身边。

　　房间里的凌明晰似有所感，他猛的穿好衣服瞬移到我身边。

　　却见我遍体鳞伤的躺在房间门口。

　　凌明晰陷入了慌乱，多少年他没有见我受过伤了。

　　他差点忘了，我是个人类，哪怕成为死神徒弟，身体也脆弱的像纸一样。

　　我悠悠转醒后对上凌明晰关切的目光。

　　可浑身疼痛难忍，柳小凝突然哎呀一声，引的凌明晰为她侧目。

　　只见柳小凝的手指指着我的身体「她背上是什么！好恶心……」

　　我想起那几个死神的所作所为，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我背上划了什么。

　　凌明晰眯起眼，眉间的褶皱仿佛被痛心填满。

　　他将我轻轻翻身，却在我背后看到了极其刺眼的一句话。

　　不等我反应，凌明晰猛的将我从他身边推开。

　　「大逆不道！」

　　柳小凝也满眼不可置信「这……这到底……」

　　凌明晰见我神色迷茫，以为我是在装无辜，他拿起水镜。

　　我背部的情况被清晰的呈现在眼前，上面刻着。

　　【我是凌明晰的狗】

　　凌明晰察觉到我的嗓子似乎说不出话，他给我喂下一粒药丸。

　　「师父！这不是……」

　　可我的话被柳小凝硬生生打断了「天啊，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……你怎么能对死神哥哥有非分之想呢！」

　　我的目光如同冬日的寒冰落在柳小凝身上「难道你就可以有吗？」

　　可下一秒，凌明晰的死神镰刀在手中出现，我竟不知他什么时候修好了。

　　「巧儿，是师父没有教好你。」

　　死神镰刀冰冷的触感落在我的皮肤上，凌明晰竟想将我的皮刮下来！

　　我爬过去手抓着他的小腿「师父……不是这样的。」

　　但皮肉分离的痛苦已经让我除了声嘶力竭的叫喊再也发不出声音。

　　我不知这期间又疼晕过多少回。

　　凌明晰在看到我的背后挂的干干净净才终于停了手。

　　柳小凝本想上前拉他，但被他侧身躲开了。

　　「等我。」

　　我不知道他这句话究竟是对谁说的，也没有心思再管了。

　　这时候柳小凝蹲在地上，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没人要的狗。

　　「你不知道吧，明天，你就是我的师姐了。」

　　她笑的猖狂，在没有了那副懵懂无知的模样。

　　「好师姐，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。」

　　她说完后就抬脚离开了，而我的身体也在这个时候奇迹般的复原了。

　　疼痛不再，我爬着站了起来，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待了几百年的地方。

　　哪怕没有死神的庇护，我独自回到人间会灰飞烟灭我也不在乎。

　　我在凌明晰的房间门口坐了一整夜，可他都没有回来。

　　直到有人叫醒我「上官姑娘，凌死神举行收徒仪式你不去吗？」

　　我揉了揉雾蒙蒙的眼睛「当然要去。」

　　我偷偷走到冥王殿门口。

　　听说这里，千百年来，只举行过一次收徒仪式。

　　现在，是两次了。

　　我不想再看下去，仰起头在昏红的地狱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。

　　我将凌明晰给的小镰刀放在了地上，轻声说了句。

　　「再见。」

　　可我跳下去前，却看到本该在举行收徒仪式的凌明晰出现在了这里。

　　我冲他笑了一下。

　　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。

　　「师父，再见了。」

　　凌明晰飞奔过来，却只抓住了我的裙角。

　　「不要！」